綜合災難後仙台法庭對日本企業不當行為的判決

趙京

        2011311日在東日本發生海嘯、地震、核事故綜合災難,已經確認近2萬人死亡、失蹤,近40萬戶房屋倒塌(引自日語維琪百科)。除了日本中央和地方政府應對失當以及原子能開發政策受到批判外,日本企業的不當行為很少受到關注。一般而言,日本企業都宣佈不會因為災難影響業績而解雇員工,但普遍削減工薪、降低待遇,這得到幾乎所有員工的配合或接受,當然其中伴隨著人事鬥爭。例如,在美國的日資企業K在矽穀的公司就由日本人經理乘機對當地的員工進行清算,而中國人員工首當其衝(公司害怕白人或黑人員工起訴)。例如,儘管平均削減幅度為5%,一個年齡偏高的高級軟體工程師因為與日本人經理關係不順利,被削減四分之一的待遇,但因為目前市場上很難再找到工作,也只好忍氣吞聲。

        在这樣的氣氛下,受災地區最大城市仙台市的地方法院今年227日,就齌藤和歌子被公司不當解僱的诉訟,做出“解僱無效、補發被裁減工資”的痛快判决,值得借鑒(引自東京《かけはし》周刊20123月第2214号)。

        齌藤2001年以臨時工身份加入寫測(測量)公司,後轉為契約員工,2008年成為正式員工,月薪20萬日元。在這之前的2007年,公司因業績不佳,被東京的FM公司購買,由FM公司的董事佐佐木當寫測公司的會長,獨斷專行、濫用權力。例如,他要求員工每天寫“日報”,由他擅改後在公司內閱覽,其中有“大腦還正常嗎?”“你不配做我的弟子”等批示,給員工造成精神壓力。齌藤女士對會長每天要求提交“日常生活的心情,高興或煩惱等狀況”的指示,痛苦萬分,無法完成任務。20094月,公司進行“工資體系變更”,齌藤被降為每月18萬日元,20109月以來更被降為每月16萬日元。兩個月後,齌藤突然接到公司的懲罰解雇通告,理由是:1、不提交作文,2、不見會長,3、抗議削減工資,4、無故缺勤(完全是捏造)。

這在日本社會,是對一個女工非常殘酷的打擊。同事們為了自保,都不敢為她聲張正義。齌藤被迫每天自問:“難道我做錯了什麼事?”最後,她找到宮城(縣)工會的執行委員長星野憲太郎,得到工會的支持,毅然上訴法庭。在法庭上,齌藤面對公司的謬論,堂堂正正地反論:“拒絕提交侵害人權的作文和不同意被無理削減工資,都是勞動者的權利。不能因為行使了勞動者的權利,就受到公司的懲罰!”得到滿堂來支援的工友們的喝彩。從阿拉伯之春和佔領華爾街運動,不都是源於民眾對經濟人權的自發追求嗎?如果世界上的勞動者們都這樣意識到並行使自己的權利,資本家和政權還能隨意主宰勞動階級的命運嗎?

        在綜合災難一周年之際,讓我們為齌藤這樣的普通女工慶賀,也向她學習,為就業權利和人的尊嚴抗爭。

 

 

中日美比較政策研究所

2012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