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的卢拉和查韦斯的两极分化

 

 

萨巴多着       兆立译

 

        最近在阿雷格里港举行的世界社会论坛,是卢拉和查韦斯之间产生象征性和政治性的两极分化的场合。除了两国之间关于拉丁美洲的统一和结合以及在两国之间外交关系上有一致意见以外,卢拉和查韦斯各自的经验还有极为不同的动力。

        拉丁美洲的局势仍然是极端不稳定,在有些情况中简直充满了爆炸性。它是世界上受新自由主义政策的蹂躏最大的地区之一,也是积累了最多革命经验、见证了革命运动发展的地区之一。

        然而,各国的经济已被严格地“调整”为适应金融市场和国际金融机构的逻辑。公用事业已被大量地私有化,劳力市场已多半被解除管制,农田种植则要服从农产品输出的要求,而且受到大庄园主和大经济集团的控制。总而言之,整个部门已因新自由主义的破坏而变得一片荒芜;而在阿根廷,整个国家已被毁坏了。

        在这种情况下,拉美洲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斗争浪潮,出现了不断地激起抵抗新自由主义模式的各种社会运动:玻利维亚人的争取控制自然资源(煤气和水)的起义;在阿根廷的抗拒失业和贫穷的工会工人、失业工人抗议运动;在厄瓜多尔的以原住民运动为基础的社会、民主动员;在巴西的与无地农民根深蒂固的运动结合起来的、反对养老金改革的公务员和银行职员的动员;在委内瑞拉的玻利瓦尔革命进程。

        这些社会运动所凝聚的力量,也已在左派的选举胜利中表现出来:厄瓜多尔的古铁雷斯,阿根廷的克奇纳,巴西的卢拉,乌拉圭的塔巴勒兹及广大阵线。它在委内瑞拉也在查韦斯在最近的公民复决投票的胜利中表现出来。这些事件的同时发生又倒回来促使我们进行一连串战略性的争论。

 

卢拉向新自由主义适应

        卢拉为了保持前任总统卡尔多索的传统,一上任,就指派几位新自由主义方案最出名的代表人,担任政府要职:帕洛西部长和中央银行行长米雷莱斯。在这同时,他宣布,巴西会承认并如期支付一切需偿付的款项,特别是对它的外债。

        这就界定了这样一个在财政和预算上属于正统观念的古典政策:预算的剩余率从──IMF为使债务能够偿付而要求的──3.75%增加到4.5%;利率上升到18.25%;社会预算被削减,特别是对于分派给“零饥饿”计划的基金;由于为土地的占领筹措资金出了问题,对土地改革施加限制;拒绝兑现在选举中所作的提高最低工资的承诺;在养老金基金的增强上,采取新自由主义的改革〔新自由主义的改革可能是指削减养老金的金额以及/或者提高退休年龄──译者注〕;通过以非常低价格将电销售给私有部门,事实上把电力供应部门私有化了;进行以减少工作场所工会支会的权力为目的的反改革来限制罢工权和协商权。...... 总而言之,这些措施虽然抑制了通货膨胀和支持了农工部门的输出,但对农业的改革极为不利。它使巴西有了中等的经济增长,却加剧了巴西社会中的不平等。

        除了使巴西工人的社会动员忽上忽下以外,这些措施还对群众产生以下的结果:在与老板的力量对比上,它减弱了工人的力量,使工人们解除武装、迷失方向和停止进行动员。......

巴西的事例是有启发性的:如果你接受新自由主义秩序的准则,如果你拒绝对抗统治阶级,希望统治阶级会颁布一个满足人民要求的政策是极渺茫的。一个替金融市场服务的政府不会同时向任何种类的社会政策提供基金。问题不是在经济上。它是在政治上。

 

玻利瓦尔革命进程

        以上所描述的巴西情况就是与委内瑞拉的玻利瓦尔进程的经验根本上不同的地方。卢拉曾设法迁就金融市场和国际机构,而且与右派结盟,但查韦斯及在他周围的人们却选择了将他们的基石建立在委内瑞拉人民广大的动员上;勇敢地面对美帝国主义及其在委内瑞拉右派中的盟友。政府能够强行收回国家石油工业的管理权,将大部份石油收入转移到资助社会福利上来。外汇管制,土地改革的动力──土地改革的方案准许无地农民占领被大地主抛弃的不生产的土地,以及最近的被没收了因政治理由被其主人所关闭的委内帕尔造纸厂,所有这些都加强了这个革命“进程”的热情支持者的动员。

        我们还要指出在基层上组织了健康和教育委员会的重要性。这些在基层的委员会,通过了古巴人的帮助,在健康和教育这两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委内瑞拉人民现在都可以得到免费医疗。数以百万计的人民重新开始上学,从基础的识字班一直到较高等的教育。六所优先收容从穷家庭来的学生的新大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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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开学了。五十万份以上的赠款,每份一百元,已经分配给极需要的人民。所有这些利民措施都激励了直接民主的经验。在世界社会论坛上,委内瑞拉一位工会份子说得好:“查韦斯的话已经使人民大众释放出活力。”

        这就是查韦斯的选择──推行一个与美帝国主义和统治阶级局部决裂的政策。这个选择正在开启了数以百万计的委内瑞拉人的动员和自我组织。这不是为它而得出一个新模式的问题。玻利瓦尔领导层还没有推翻财产关系。看起来,也没有有组织的革命政治运动正在兴起。因此预料这个新政治经验将来会怎样逐渐演变,是困难的。但是,玻利瓦尔进程证明,天下不是“只有一条”被迫接受新自由主义模式的统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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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石油的收入当然使查韦斯能够多向社会计划提供资金。但是他仍旧选择勇敢地面对美帝国主义,一直到2002年4月11日的政变。卢拉就拒绝进行这样的针锋相对。可是,巴西企业和大地主的巨额利润也构成了实现财富再分配的基础。这是一个政治决心的问题。在那里,玻利瓦尔革命进程是一个令人敬畏的支持点。

 

        〔译自2005年3月号的《国际观点》(总第365期)。本文原载于革命共产主义同盟,第四国际法国支部2005年3月3日的机关报《Rouge》(红色)周刊上。作者François Sabado是该同盟的政治局和第四国际执行局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