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斯坦左派和工運近況

                       肖軍輯譯

 


    2000年6月7-8日,在俄國共產主義工人黨烏拉爾地區黨組織支持下,在南俄城市車里雅賓斯克召開了哈薩克斯坦左翼工人組織「團結」第三次大會。大會上共有來自十三個地區的代表參加。三大召開本身就有不小意義。上一屆大會是4年前召開的。這四年來,按「團結」領導層的看法,組織由於哈當局有系統地迫害,而處於半瓦解狀態,大部份地方組織各自為戰,缺少協調。「團結」主席伊斯瑪伊洛夫在這期間下獄一年;副主席汶科夫被迫流亡俄國;「團結」的合法地位被司法部取消;庫爾曼諾夫、麥德維傑夫、瑞立巴、讓娜芭耶娃等一批主要幹部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甚至這次開大會也不得不轉到國外。

    「團結」三大指出,哈國早已處於半獨裁狀態。受到打壓的不僅有左派,也有自由主義知識份子。最近發生的《從週一開始》報查封案就是一個例子。「從」報是非政治性的大眾消閒報紙,只因不肯為政府過於露骨的捧場,就遭到「嚴打」的下場。幾個主要編輯被迫向俄國申請政治避難,而編輯部的財產被沒收充公。儘管政治迫害的浪頭還在高漲之中,「團結」保留了自己在哈工人階級中有鬥爭願望的那一部份人裡的主導地位。2000年以來主要的街頭抗議活動(反對退休金制度惡化,反對土地私有化)均由「團結」指揮下進行的。

    在三大上通過了一系列決議。關於工會的決議指出:近十年來哈左派運動犯了一個嚴重錯誤,就是片面強調「罷工委員會」的作用,忽視了工會的建設。實踐證明所有的「罷委會」和「工人委員會」僅是鬥爭高潮時的產物,在群眾熱情下降後(而這是不可避免的),類似的機構通常就垮台了。所以需要一個穩定的、為工人日常利益作鬥爭的組織,那就是工會。另一個更嚴重的錯誤,是由哈薩克共產黨上層搞起來的許多空頭機構,什麼「工人蘇維埃」。這些團體與企業毫無聯繫,終日清談,發發決議,而他們的成員通常是退休或臨近退休的黨員。類似的自我欺騙只會阻撓左派在工人中擴大影響。決議認為,在左派活動家和工人黨員裡有兩種相反的傾向。一部份人認為官方的「總工會」是「反動政權的黃色走狗」而拒之於千里之外,另一些人則醉心於無原則的上層「統戰」工作,試圖同工會頭頭建立各樣臨時性競選同盟。這兩種傾向起源於一個根子:無心作艱苦的工會工作。結果是政府和僱主們得以順利實現他們的反勞工法則出台計劃,而左派無法有力回擊。決議認為需要既在官方的總工會,也要在獨立工會中開展積極的活動,特別是在車間委員會一級組織上。此外,需要填補工運空白,在街頭商販、司機、服務業人員和失業者中間建立工會。在有條件的企業中積極改選工會負責人。

    「團結」的大部份成員是哈共黨員,在關於「團結」和哈共之間關係的決議中,大會指出,儘管哈社會緊張程度持續增長,參加「直接行動」的抗議群眾人數越來越多,哈薩克共產黨的表現倒越來越差勁,越來越打不起精神來了。在1991年12月成立的哈共本來擁有許多工人幹部,第一屆中央委員會中大部份是工人。然而十年來黨官僚運用一系列陰謀詭計逐步排斥了工人幹部。當謝.阿布捷爾京成為黨總書記後,中央的路線更向社會民主主義迅速傾斜。黨綱、黨章陸續在「民社」的思想指導下被修改。黨中央對工人運動口頭支持,實則袖手旁觀,在某些情況下更公開搗亂。借口「不能破壞社會安定團結的局面」,哈共中央指令各級黨委不要在工廠企業中開展政治活動(哈國法律禁止政治團體在企業單位從事活動——譯者註)。對堅持活動的工人黨員不僅不支持,反而主動拉開距離。最近一個時期的抗議活動與哈共中央完全脫鉤,並有落入資產階級民族主義和自由主義政客手中的危險。而部份哈共中央負責人索性公開聲明與「鬧事的無賴們」無關,以免與當局搞僵關係。對官方的總工會則客氣、笑臉逢迎,指望著這些官場手腕會有助於在議會選舉中的得票率。利用廣大群眾中普遍存在的懷舊心理,哈共歷年都在議會選舉中高票入選,然而對當局一貫的反勞工立場向來表現軟弱,最近乾脆一聲不吭。在這同時,最近一次中央全會上增補了幾個以詐騙起家、臭名遠揚的大商人進入中央委員會!關於黨名會改為「社會黨」的小道消息也出現了。

    本屆大會召開前夕,哈共中央解散了最有戰鬥性,也在工運中最有實力的卡拉甘達州黨組織。中央大員索洛京下車伊始,發號施令,州委書記、工人領袖瑞立巴被宣佈為「反黨」並遭開除。大部份黨組織成員已表態支持瑞立巴,反對中央的解散決定。

    「團結」第三次大會聲明支持瑞立巴的原則立場,反對哈共中央的決定。同時三大提醒廣大工人黨員和同情者對中央的機會主義立場提高警惕,堅決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