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讓我們向生態社會主義過渡吧!
第四國際
1 ► 我們身處重重危機中,資本主義文明的危機,這是自二十世紀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的危機。我們正在與影響所有人的冠狀病毒大流行作鬥爭。針對這個病毒,(到目前為止)沒有疫苗,沒有已經證實的和安全的抗病毒治療法;今天,我們只能加大人類的社交距離來減輕其影響,打破病毒的蔓延鏈。當我們被隔離時,我們的唯一保護是公共衛生系統、收入和權利的保障以及團結。雖然許多企業家只尋求獲得利潤,但在這場正在走向蕭條的經濟衰退中,每個國家的統治者都試圖以犧牲鄰國的利益為代價來維護他們的利益。但是,在大家的相互混戰中,在尋求替罪羊的鬥爭中,加上已經存在的不平等、仇外心理和種族主義,我們無法擺脫長期流行病;我們只有確認整個人類社會的利益、權利和團結,才能克服這場危機。這是國際主義、社會、種族、性別和環境正義、捍衛人類共同命運的時候。
2 ► COVID-19 是新自由主義的流行病,是資本主義全球化新自由主義階段的產物。在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推動下,資本主義已經擴展到了整個地球。全球生產鏈為企業提供增加利潤,也使每個國家變得脆弱,容易受到最輕微的危機的影響,而維持這些鏈的超流動性,消除了任何健康和生態安全機制。以使用化石燃料和大型資本主義農業為基礎,與自然的掠奪性關係及其綠色沙漠,破壞了地球系統基本週期(碳、水、氮)的平衡,破壞了人類與生物圈的關係,而我們只是這個生命網的一部分。這個模式是不可持續的,目標是在有限的星球上無限增長,超越了地球的所有極限,造成了生態異化,造成了與合理使用普通商品不相容的消費需求。
3 ► 如果所謂的"自然"災害是氣候危機的後果,那麼SARS-CoV-2及其可能的突變也是對地球生物圈攻擊的結果。砍伐森林、環境退化和商業/"再生"獵殺野生動物不斷為人類沒有免疫抗藥性的新疾病創造條件。肉類消費的加速增長與最近的病毒爆發密不可分,因為肉類行業涉及將大量基因相似的動物關起來。在世界許多地區,森林砍伐和遺傳變異性喪失的主要驅動因素是:農業已經佔可居住土地的一半,77%的農業面積專門用於放牧土地或可耕地來生產動物糧食。需要對我們的糧食生產系統和飲食進行深刻的變革,以便克服這一流行病產業!
4 ►全人類都受到病毒的攻擊。被剝削階級和被壓迫階層受影響最大。住在危房中的家庭、惡劣的衛生社區、不穩定工作的工人、那些收入僅能糊口的家庭。衛生工作者(醫生、護士)、不能停止輸送供應品的卡車司機和運輸工,所有那些必須推動世界齒輪的人,他們都會受苦。換句話說,這一流行病影響到每個人,只是以不同的方式,這取決於他們的社會階層。但是,也有世代的影響; 病毒殺死了各個階層的老人。在人類社會的這一範圍內,貧窮的老年人是死亡最多的人。危機正在嚴重打擊婦女,她們負責社會再生產的大部分工作,她們被關在家中,工作負擔更大,正在遭受另一種流行病,即家庭暴力。
5 ► 更嚴重的是全球南方國家的局勢。在不同的條件和情況下,拉丁美洲、非洲和中東、東亞和印度次大陸的國家都受到了這一流行病的影響。在這些國家還處於初期階段,一切都表明,這一流行病與衛生條件差、缺乏基本衛生設施、極其密集的城市、街區和地方政府以及不願採取社會保障措施的統治階級相結合,必會造成一場真正的人道主義災難,其規模仍在發展,在這次大流行中的情形尚未知。在阿爾及利亞、埃及和南非等非洲國家,在秘魯、厄瓜多爾、印度,特別是在巴西大城市的貧民窟,這種流行病正在蔓延,表明非白人正在經歷大得多的危險,按照使數十億人處於貧困之中的資本主義統治邏輯,他們在許多方面是低等的。現在有必要集中力量,呼籲與全球南方國家進行經濟、社會和人道主義的團結,以此防止種族滅絕中心流行病毒在土著人民、農民、貧窮工人、黑人、達利特人中間蔓延,阻止其在現代新殖民主義形式下仍然被種族化被種族排斥的所有人之間蔓延。
6 ► 仍需要高度關注資本主義週邊及全球南方的極右政府所採取的威權措施。印度、菲律賓和厄瓜多爾政府支持的鎮壓和獨裁措施,就是COVID大流行病如何被用來深化獨裁措施和進一步加強政權的例子。杜特爾特宣佈,他將槍殺那些不遵守隔離規定的人,在厄瓜多爾,貧困工人的住宅已被員警入侵。
7 ► 病毒突出了整個資本主義制度的矛盾和邪惡,並表明解決這些矛盾和罪惡的唯一途徑,是與另一個系統建立人與自然之間的另一種關係。一切都有問題;制度有問題...
→ 資本主義在新自由主義階段,放棄了國家為保證工人的生產力而必須提供的服務,這些服務是工人在二十世紀贏得的社會權利。新自由主義將這些服務私有化,使國家更加無法滿足民眾的人類需求。如果不打擊整個制度及其行為,就不可能對化解這場危機。
→ 衛生系統的新自由主義私營化,主要為那些有能力負擔其服務的人提供服務,無法滿足人類的生活需要。衛生系統社會主義化是有必要的。
→ 新自由主義使勞資關係混亂,使之更加不穩定。因此,保障雇員和自營職業者的收入機制,以及發展收入再分配機制,是當今的核心要求。
→ 闡明全球化的破壞性,以及因為受制於企業公司及其全球生產鏈而導致的社會脆弱性,這場危機重新增加了這樣的可能性,即質疑目前國際分工的總體組織,這種分工在社會和生態上是不可持續的。
→ 新自由主義通過消費主義、個人主義行為而得以加深。但是,危機正在讓社會重新認識到,社會團結是生存所必需的。
→ 反科學的意識形態、蒙昧主義和宗教原教旨主義重新出現,用羅奈爾得·雷根和布希的理論來證明和維持這種統治,現在由特朗普、博爾索納羅、杜特爾特、莫迪繼續......但他們的否認主義行為,越來越清楚地與科學假設相衝突,變得不得人心。各國政府被迫以不同的時間尺度和方法採取措施減輕危機,有時與強制行動相結合。然而,一些領導人,如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土庫曼斯坦總統別爾德穆哈梅多夫和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堅持其蒙昧主義和否認主義的抵制。
→ 危機使一切受到質疑。各國政府為遏制這一流行病而正在採取的(往往不足的)緊急措施,必須客觀地挑戰目前的資本主義社會形式;為了拯救生命,我們必須攻擊整個資本主義結構。如果全力這樣做,人類和地球將得救。
8 ► 在大流行病出現之前,工人和人民就活生生地面對著這個系統。在智利、黎巴嫩、美國、印度等許多地方,2019年全年的群眾活動有所上升。婦女、年輕人和環境的運動在重建強烈戰鬥的國際主義 —— 事實上,這是自1960-1970年代以來最強烈國際主義的衝動。他們面臨著的,是日益專制和極權主義的政府,這種政府是傳統資產階級政權的危機,破壞性日益加強的資本主義的需求、以及生命和自然掠奪者的產物。正是這些政權試圖引導群眾不信任人民自己的力量和團結,而相信那些宣稱反科學的救世主。此時此刻,這些人,就是想利用這一流行病加強極權主義的人。街頭行動現在被制約,但戰鬥不只是在街上。在團結意識的背景下,新的抗議形式,使用新方法來爭取公眾輿論,這些活動正在增加。
9 ► 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政府被迫採取極端措施。我們必須捍衛打擊新自由主義和資本主義制度的形式與實質的措施:
→ 採取衛生措施應對這一流行病並挽救健康;
→ 儘管身體隔離,但有保障的工作:對暫停活動的工人,包括不穩定工人、臨時工、家庭傭工、自營職業者和季節性工人的工資,企業和(或)國家承擔100%的責任,他們沒有任何義務要去休假或隨後補完那些未工作的時間;
→ 對於非正規部門的工人、無報酬的失業者、學生、每個需要它的人,國家必須提供有保障的最低收入,必須讓他們足以過上體面的生活。
→ 禁止所有解雇,並恢復自大流行開始以來被解雇的員工,
→ 拒絕任何中止包括罷工權在內的社會權利的強制和法外的措施;
→ 知情權和通信權;
→ 為殘疾人士、老人和所有被禁閉而與社會隔絕的人提供適當的社會照顧,
→ 特別是在已決定封閉的國家,立即為遭受暴力的婦女和兒童採取緊急保護措施,並迅速決定驅逐暴力配偶,或為受害者提供替代住房,
→ 弱勢援助
→ 全體人民的平等待遇
→ 立即將合適的工業(汽車、飛機、武器、......)轉換,生產有助社會應對健康危機的產品:呼吸機、監測、重症監護床、防護設備;
→ 免費分發藥品、預防用品並固定價格
→ 改善關鍵領域的工作條件
→ 在公共利益的控制下,使保健服務及其重建社會化,新自由主義正在瓦解這些服務;
→ 製藥業的國有化;
→ 捍衛大眾的經濟和住房;
→ 通過公民參與的公共債務審計,從拒絕/廢除非法部分的角度,立即暫停償還公共債務;
→ 凍結銀行債務、小額信貸和租金,確保每個人的水、電、煤氣和互聯網;
→對銀行不給予補償,將銀行體系置於公共利益的控制之下,銀行系統在公民控制之下實現社會化
→ 對巨額財產徵稅。
10 ► 我們不能袖手旁觀,等待政府採取行動,我們必須採取集體行動,發展抗疫地區、農村和城市的勞動人民的自我管理倡議。有些舉措倡議的例子,來自百姓或有組織的部門,如農民、土著、失業者、大城市郊區的人民和社區、女權團結網路等。這些舉措正在創造非常有趣的替代方案,例如集體製作布面具捐贈給民眾,以預防傳染、捐贈和替代性食品生產、捍衛公共衛生系統以及普遍獲得這種系統使用的需求、保障勞工權利和支付工資的要求、譴責暴力侵害婦女行為的升級,以及由婦女在家裡隔離期間提供的艱巨的護理工作等。現在,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必須總結這些倡議,並指導這些自主自治組織每天的替代辦法,作為我們提議的生態社會主義和福祉的一部分,作為資本主義的具體替代辦法,因為資本主義摧毀生命和地球,是一個種族滅絕和生態滅絕系統。
11 ► 在尊重必要的身體隔離,遵守這一規定條件的緊急措施的同時,工人和廣大民眾有行動戰鬥的手段。在巴西,"卡切羅拉索斯(cacerolazos)"和有100多萬簽名的請願書,要求彈劾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是團結的感覺轉化為團結覺悟的例子,這導致人民為採取必要措施而鬥爭。如果食物不夠,我們通過電話和互聯網,通過社區組織自己,在社區花園裡種植莊稼,有意識地消費農民合作社生產的糧食。此外,受歡迎的餐館可以變成熟食或生食的配送中心。如果收入保障政策不夠,則有可能要求市政當局發放津貼。應鼓勵各種形式的大眾創造力。
12 ► 儘管其程度嚴重,COVID-19大流行遠非"完美風暴"。我們的食物體系和我們與大自然的掠奪性關係,最終可能引爆病毒,這些病毒可能比SARS-CoV-2更具傳染性和/或致命性。此外,猛烈爆發可能與氣候混亂引發的極端事件同時發生。嚴重的洪水或強烈的颶風/颱風最終發生,迫使成千上萬甚至數百萬人突然撤離,從而完全破壞對抗嚴重流行病的必要的社會隔離/檢疫措施。衛生和氣候危機的結合,可以造成前所未有的人道主義災難。同時,流行病和氣候/生態緊急情況也有相似之處:迅速採取行動至關重要,必須嚴厲遏制(傳染和排放)指數增長,只有公正、公平、反資本主義的解決辦法,才能成為拯救最多生命的替代方案。
13 ► 地緣政治正在發生巨大變化,這將重塑世界的面貌。但是現在,要求被強加了:世界各地的戰爭休戰。現在是加強各國人民團結的時候了!
14 ►人們注意到,COVID-19造成的危機對環境產生了積極影響。觀察到氣溶膠和一氧化二氮等短期空氣污染物濃度下降,特別是在大都市地區,這導致空氣品質、能見度等改善。但就二氧化碳等持久性污染物而言,SARS-CoV-2危機只是表面的劃傷。目前,超過一半的國際航空停飛,包括電力和運輸在內的能源使用量減少,估計全球排放量將減少約5%,這是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有史以來最大的年度下降。然而,要使氣候系統保持在允許的軌道上,也就是限制全球變暖的程度,只比工業化前全球平均地表溫度高1.5°C,這樣的年度減排率(為了到2030年將排放量減半,每年需要減少6-7%的排放)仍然是不夠的。但資本主義企業的預期是儘快恢復以前的形勢和經濟增長...此外,在一些國家,如巴西,二氧化碳的主要來源是土地使用的變化,有證據表明,在SARS-CoV-2危機期間,環境監測的脫節導致森林砍伐和排放量的增加。只有持續和有組織地努力減少能源需求,保護森林和土著土地,減少排放,才能對氣候緊急情況作出適當反應。對SARS-Cov-2危機可能"積極的環境影響"的幻想,充其量是幼稚的,最壞的情況是,可能為不幸的、優生生態法西斯主義的言論打開大門。人類社會需要深入的重組。
15 ► 如果在新自由主義的開端,有志向的運動和社會階層走到一起說,"另一個世界是可能的",今天我們必須團結起來說,"另一個世界是必需的和緊迫的"!
通過共同的國際主義行動,指引我們走向一個世界的道路,在這個世界裡,生命價值超過利潤的,在那裡自然不再是商品。目前的危機清楚地表明,資本主義生產的很大一部分純粹是掠奪性的,完全是多餘的和浪費的。危機還表明,大量減少的工作時間可以生產基本貨物,保障工資和收入,以及普遍使用保健和教育系統,在過渡制度中是完全可行的,在過渡制度中,能源和生產系統被完全取代,龐大的工人隊伍轉移到與生態社會主義過渡相適應的不同經濟部門;大規模的工業調整可以在相對較短的時間範圍內根據政治意願進行。
沒有向生態社會主義的過渡,就沒有未來。讓我們一起來建立和克服!
本文譯自: 《國際觀點》,2020年4月16日,
http://www.internationalviewpoint.org/spip.php?article6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