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質理念之後

二千年第一個十年的十月十日前夕，即是辛亥革命九十九年而兩岸將進入思索百年反王權專制的百年崎嶇，中國下一個百年將如何走下去之際，來自歐洲悔疚心靈而補罪式設立的“黃色炸藥”發明人諾貝爾，遺囑特託瑞典西鄰，那個曾被入侵的挪威，獨自處理頒發的“和平獎”，有了得主。大家都知道是劉曉波。

而消息發放全球知曉之際，唯獨一人不知悉，大家也都知道是劉曉波。因為他正在遼寧錦州監獄坐他的第四次長牢：十一年！這十一年，比本港的劉山青還要多出一年，罪名幾乎相同，由“反革命”改為“顛覆國家政權”，這是叫人恥笑的羅織，手無寸鐵的文質之人，總惹來專制者最難忍的憤怒。

劉曉波妻子劉霞，除了在電話中向記者動情地自白：“我會告訴他：‘你得獎了’！哈哈，當然還有來個大大的擁抱吧──”，還不忘表達，這個獎，屬於所有和平爭取人權的當下國人的。而這必須要有的一句，我們也同意；它是返回主題：“現代中國要民主政治改革”的長期堅持，步伐的重整，向所有同道有心人分發再勇敢起來的世界性支持。雖然，專制的回應是，西方又再干預我黨主大國蠻有特色和國情的萬惡舉動，是對和平獎的褻瀆。潛台詞即是說：“和平獎”，還是有斤兩的，它大概該如往年一般，提早頒給美國奧巴馬的模式，頒予明年將任滿退下的溫家寶。因為溫向外國專訪說實了：中國政治改革，他將“風雨無阻，至死方休”，與早前在深圳特區設立卅年活動時說的“堅持政治體制改革”連戲；北京余杰說他該得“影帝大獎”，鏡頭前總那麼會說話。鏡頭後，維權的人，一個個照抓，任你袛是為從未停息的天災人禍做了些熱心熱腸事，公開公道話。所以挪威的五人委員會有種，捧了奧巴馬，不拍溫家寶的馬屁！

出身於吉林大學文學本科生的劉曉波，一邊在北師大拿個博士，一邊已力批“新時期”文學和思潮紛紛登場的新學者和作者群著作中的種種欠缺，因而成為大大有名的“文壇黑馬”。這匹黑馬，在89民運興起之前，身在歐美講學，符合他的文質。文質人特有敏感和獨立認知，使他在“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前夕，敢於返國，敢於到風暴中心發言、絕食；運動敗陣，又敢於最早呼喊：“民主運動，毋須（專制）平反”的極具氣概和正確、有持續意義的稀音，雖然他後來發表了不少狂言怪話。

但文質理念，先天有其弱點──他們沒有真正進入建國政治體制的思考，他們其實未準備好當政治家，特別是錯以為眼前中共所行，即是社會主義的失敗。因而無法不在國家的經濟體制上，迎合資本主義種種，保障私有制；在多元民族的亞洲老大國的眼前現實下，不能不行所謂“中華聯邦共和國”體制，未聯先散，正合外間豺狼的窺視；在城鄉之間，又在眼前現實之下，老鄉們，惟有對不起了。筆者感覺上，劉曉波似瞿秋白，但未有瞿的經歷。

無論如何，和平獎的頒發，能使劉曉波減免牢獄日子的話，都是大大的應該！

2010.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