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形势报告

洛朗·卡拉索

此报告并不打算详细分析世界现状,但会尝试强调最重要的东西,那些我们认为最具共识的事件和任务。关于许多地区形势,同志们将通过他们的工作大大地丰富讨论的内容。

(一)世界形势的特点是危机

        有史以来人们第一次确知这场危机的范围,这要用资本主义全球化来解释。没有地方得以幸免。所有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因素是全球相互关联的。这个经济危机不是一个商情危机。这是一个系统性、结构性危机:是自1929年以来最严重的危机。美国已经失去了35%的金融财富,而欧元区是25%。而且,政府扬言要摆脱危机,我们不同意。可能会有短期的复苏,这同各个国家的支持经济活动的政策有关,但中心国家 - 美国和欧洲 --- 并没有摆脱危机。欧洲南部公共债务的爆炸, --- 在希腊,西班牙 --- 以及银行和金融的不确定性,表明至少欧洲局势是不稳定的,显示危机的一个新阶段。

        “危机还没有结束!

        当前的危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周期性商情危机。这是长期的结构性危机的一部分,是生产秩序的危机,这个秩序是新自由主义的反革命在20世纪70年代末提出的。恢复衰退的阶段已经交替了几十年,但危机正在日益加深,它们深化趋进的步伐日益加快,它们现在打击制度的心脏,其总成本越来越高。

        目前的危机显示了矛盾的深化和该制度的历史性局限

        这场危机始于金融领域,但它不能被简化为银行和金融危机。它的产生结合了过度商品生产的危机,过多的资本积累以及不足的消费:

- 20世纪70年代末,前30年的增长阶段到头了,统治阶级发动恢复盈利率的进攻,降低工资,大规模私有化,制造大规模失业,以及放任社会关系。

- 对工资,就业和社会支出的压力导致需求减少,进而造成生产能力过剩,因此造成工业生产的盈利能力问题。于是投资下降,因为工业投资利润低,而更具成本效益的做法在金融市场。

-在上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欧内斯特·曼德尔已经分析过这个双重危机,即工业盈利能力的下降带来的剩余价值生产危机,以及消费下降带来的实现剩余价值的危机。为了弥补这种双重危机,该制度做出了轻率的冒进:透过私人和公众两者的金融化和债务,增加搜索私人金融市场的利润,这里私人即家庭,而公众即国家。

 

        这在2008年破裂了。银行和金融市场首当其冲。这场危机的一个方面是银行业的和金融的,即所谓的虚拟资本的贬值,但所给出的说法是,这个螺旋式演变是资本主义本身的逻辑:追求利润,为投资资本追求最佳的盈利,资本之间的竞争,关键经济部门的私人所有。

        这些机制导致的长期危机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全世界约3-4%的一个有限增长,各地有显著的不同,欧洲的增长只在1-2%之间,美国为2-3%,而金砖四国为8-10%,虽然我们不能把印度,中国和(比如)巴西的增长放在同一水平上。如果没有中国和印度,世界经济增长是很低的。

(二)失业的维持:在经合组织国家有五千多万人失业,据国际劳工组织统计,全球失业的人超过2.17亿。在像西班牙这样的国家,失业率达到20%。在美国和欧洲,不可逆转的就业职位损失率,在35%之间。

(三)由于工资压力导致消费的减少和限制。在美国和资本主义欧洲,所有的紧急食品援助服务在净增加。在27个美国主要城市,增加了超过26%的食品援助。

(四)控制危机造成庞大的公共赤字(在813%),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为国内生产总值的70%和80

(五)流动资金和新投机泡沫的爆破:资金流向新兴国家,不利于中心国家的投资、股市上升、原材料投机。

(六)远未清理有毒资产的账目。不能排除新的银行倒闭。

        这导致雇主和统治阶级对工人和人民加倍攻击。危机时刻是资本发起新攻势的时间:

a)现在有一个全球性的劳动力市场,它要求加剧资本与工人之间的竞争。2008年的危机加快了企业重组,其计划往往早已设想好了,通过裁员,加大灵活性和不稳定性,重新策划安排主要产业分支的生产。这就施加压力在工资和工人的权利上。这些打击将继续并进一步降低亿万职工的生活条件。

b)对公共服务的打击正在增长。目标是加剧打击整个欧洲的社会保障、卫生、退休金制度。

c)这些社会打击的必然结果,是不断恶化的安全政策,增加国家暴力,对人民做警察控制和社会控制,例如在巴西和墨西哥的军队和警察的暴力行为就是证明,在那里,穷人、儿童和妇女是这种暴力的首先受害者。

        希腊和西班牙是一个实验室。他们宣示了一波遍及整个欧洲的紧缩政策。为抵消债务和赤字,统治阶级、金融市场和欧洲央行要求削除公共服务,减少政府雇员、工资和社会保障。在希腊,政府用“债务恐怖主义”推行这些社会退步,挑战仍然重要的服务系统和公共部门。

        经过一刻的恐慌后,在超越意识形态的手势“国家回来了”[好像它消失了!]以及“金融市场和资本主义的说教”之后,新自由主义政策得到了确定。

        这引起了关于凯恩斯主义转向可能性的辩论。这不是要回到历史的辩论,而是要了解这场危机的机制。同1929年相比,有国家大规模的干预,以遏制危机 --- 新自由主义中央集权 --- 但在这个阶段,无论是社会力量关系,还是统治阶级的选择,都没有移向新的公共政策,新的社会保障,需求的复苏,新生产行业的创造和大量就业机会的创造,如同1945年之后的情况一样。不存在相当于那个时代的大量生产大众消费新阶段的观点,该观点见于那个期间所建构的社会政治报告。

 

(二)在这个背景下气候危机将恶化

        就像哥本哈根会议的失败表明的那样,我们知道,资本主义解决不了环境危机。在我们需要考虑社会需求的地方,资本主义考虑的是利润。在协调、规划、长期的选择是必要的地方,资本主义考虑的是“资本和私有财产的竞争”。

        但哥本哈根会议表明的是,资本主义制度无法转化为绿色资本主义。国家和政府不希望或无法达成温室气体的减排目标,以满足危机的需要。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目标没有得到尊重。要紧的是资本主义的利益,发现新的市场,特别是污染的权利,而不是重组绿色能源、城市规划和交通运输。绿色资本主义,并不是作为2010年的新政出现的。除了资本之间的竞争妨碍一个平衡的生态危机反应外,绿色企业估计在10年内有勉强超过2%的就业岗位。绿色资本主义的复苏,绿色生产和大量消费没有出现在地平在线。虽然各国政府和各主要集团操纵生态问题,要实行核能,或编造理由在整个亚洲或拉丁美洲地区驱逐土著人民。

 

(三)当前危机的具体特点之一,是在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框架内,一个世界崩溃的组合。

        这既非完全的也非不可逆转的进程,而是世界形势的重心正在移动。

        美国在相对衰落。有两个方面是重要的。原因如下:

-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份额下降。在欧洲,它正在经历一个非工业化进程。其债务已达到令人目眩的程度。它在世界上的地位有所恶化,尤其是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陷入僵局。统治阶级选择奥巴马,正是为了夺回主动权,但美国经济危机的深度,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遇到的困难,接受某种形式的多边主义的需要,在在都说明了其政策的局限性。1980-2000年期间,显然有对美国霸权的挑战,奥巴马无法成功扭转该趋势:不过是相对衰落,因为美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强权。美国市场是巨大的。由中国和日本的投资支持的美元,仍然是参考货币,最重要的是,它的军事霸权是不容置疑的。中东,小亚细亚和拉丁美洲是其目标。在这个经济衰退的局势下,军事干预,以及试图做地缘战略方面的控制,即控制领土、自然资源、原材料,如石油等,是资本的重要性。阿富汗、洪都拉斯或海地的军事选择见证了美军的侵略性。这也是调整其它帝国主义列强的手段,特别是通过北约作调整。同美帝国主义有政治和军事对抗的区域,应是我们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地方。

-用我们的运动参与反战的重要性因而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团结一致的动员起来,要求美军撤出这些国家,捍卫这些国家的主权,捍卫民主自由。靠着美国的支持,以色列政府作为中转站服务于这个侵略战争政策:在3年内,对黎巴嫩发动两次侵略战争,并在加沙地带造成2000多的受害者,以及持续发出对黎巴嫩的新威胁。这些战争是整个反恐战争的一部分,并需要我们继续声援巴勒斯坦人民的斗争并承认其合法的权利。在伊拉克、巴勒斯坦、阿富汗这些国家,我们把撤军要求、中心任务、同进步团体和活动分子的支持,以及面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派别统治的战斗,结合起来。一个类似入侵伊拉克之前的媒体炒作运动正在营造,这个时候,我们反对威胁伊朗,同时我们支持反对艾哈迈迪内贾德统治和争取民主的群众。

        但是,世界形势的核心问题之一是中国、印度、美国和世界其它地区之间正在建立的新关系。美国和欧洲的经济增长约为1-2%,而中国2009年的增长为9%,在2010年应该会记录到大约10%的增长率。在商业方面,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国和第三大的商品进口国,有第七和第五的服务业。中国商品的出口现在占世界商品出口的8.7%(同美国相当),进口占全球的6.7(对比之下,美国占14.1%)。它已经与日本肩并肩作为第二大世界经济体,和最大的出口国。中国巨头在诸如航空或运输这样的关键部门同跨国公司竞争。中国企业和中国政府在拉丁美洲和非洲开发数百万公顷的土地。中国已成为世界经济强国。现在的世界工厂,中国的增长是出口导向的。但它也正在经历一个迅速大规模的工业化进程及其内部市场的扩大,该市场在近几年有长足的发展。在政治方面,中国无疑是亚洲主要的力量。这个地区的特点是美国和日本帝国主义的干预,以及诸如中国和印度这样具有全球野心的强权。近年来,正是中国,最大地扩展了在该地区的主导地位(与邻国冻结或缔结了大量的解决领土冲突的决议,增强了与韩国的关系,与日本的关系正常化,加强台湾经济对中国大陆的依赖度,与东盟的自由贸易协议,增加在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的中国势力,等等)。10年左右,中国已增加在世界各地的伙伴关系,尤其在非洲,以减少能源的依赖性。中国企业和中国政府在拉丁美洲和非洲开发数百万公顷的土地。原材料的长期合同连带着中国的承诺,以有利条件发展供应的基础设施。中国还提供了非常低利率的,不附加任何政治条件的贷款。然而,中国正面临着结构性的弱点:

-它的增长高度依赖出口。

-它必须进口大量原材料和组件。

-它的内部需求是非常不平衡的,基本上依赖投资,而家庭消费水平是很低的。为了更好地逃避危机,就必须重新平衡有利于家庭消费的经济增长,为此,有必要大量增加购买力,减少不平等和创造真正的社会保障体系。

        强烈的不平等,直接地反映在越来越多的社会紧张和种族冲突中。中国的GDP可能是世界第二,但其人均收入仍然是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水平。人口迅速的老龄化,加上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养老金制度,在未来几十年将构成一个严重的问题。每一个中国青年婚后必须抚养他们的四位父母和八位祖父母。

        复苏政策建立在信用的大规模发展上,信用则由房地产市场和证券交易所的投资的显著复苏反映出来。存在沦为投机泡沫的危险。

        还必须指出其军事机器同美国相比的弱点。尽管如此,中国已成为一个具有核打击能力的区域性主要军事力量。中国政府希望随其经济力量的发展而发展其军事力量。几年来,中国政府已经大幅度增加了军费开支。其陆军力量已跻身于世界最强者之列。但海军和空军仍存在严重的缺陷,政府正设法补救。解放军的现代化建设引起了关注,特别是美国和日本的关注。

        两个大国 --- 美国和中国 --- 受用一个相互依存又相互冲突的关系。美元与人民币的汇率问题就是一个例子。美国希望中国政府给人民币升值,以减少其与中国的贸易赤字和振兴经济。但是,中国的贸易盈余使其能够积累大量的美元储备,用它投资美国国债,让美国有钱救助其经济。

        美国和中国之间这些势力关系的修改,让中国经济现在拉动世界经济增长。这是世界形势中一个新的基本因素,应注意它的有限性:中国经济仍远不能够提供足够的管道,把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经济带出危机。它还远没有取代美国的这个角色。

 

(四)全球金融危机也影响拉丁美洲

        这个影响情况,虽然对于一些经历增长的国家并不相同,但也在特殊形式中,如生态危机方面的文明危机,或社会、民族和种族斗争之间的关系方面的文明危机

        南美洲是反对美帝国主义的社会政治对抗亮点之一。

        我们想强调三点,见证今天在该地区工作的三个项目:

-显著特点是美帝国主义和拉丁美洲右翼反对人民的进攻。在美洲自由贸易区失败后,重新发起了直接和间接的进攻:如在特里尼达美洲首脑会议上的外交进攻和在洪都拉斯及海地的军事进攻。

-这可以达到重新殖民化的地步,就像海地的情形,同时,美国军队就在离委内瑞拉几百公里的地方炫耀武力。哥伦比亚在这一计划中有重要作用。

-这次攻势也反映在智利的选举胜利,和阿根廷、委内瑞拉及巴拉圭的右翼政治攻击中。

       

        第二个要强调的因素是巴西在国际政治和经济中的地位。在基础设施、自然资源开发和农业出口方面,巴西扮演重要角色。巴西的跨国公司由政府支持,例如巴西石油公司,它们显然地在邻国发挥帝国主义的作用。巴西维持一个欠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特征,从而工业产品的出口下降而原材料的出口则相对增加。但是,美国和巴西之间的势力新关系也必须加以注意。这给巴西以新的政治能动力。巴西对洪都拉斯的立场表明这一点。在针对海地的帝国主义联盟中,巴西同美国并起并坐,也表明了巴西的新地位。

        20世纪60年代,已经有次级帝国主义的说法了,有些人则使用帝国主义外围的概念。这个概念可以讨论,我们在这一点上受到拉美同志的启发,但那无疑是巴西的新角色。

        美洲玻利瓦尔联盟(ALBA)的主要国家:厄瓜多尔、玻利维亚、委内瑞拉和古巴,构成第三组国家。在政治对抗、进步的社会措施和宪法改革进程等方面,这些国家都与美帝国主义有不同程度的局部决裂。但每个国家都有具体情况。在厄瓜多尔,已经看到了一些重要的土著社会动员,从科雷亚政府手中赢得了新的民主权利。而这是通过一系列的对抗得来的。玻利维亚的经验,连带社会运动所创造的社会主义运动(MAS),结合了社会的、土著的以及全民的动员和进步的措施。莫拉莱斯赢得了选举。大众阶级和社会运动十分看好这一胜利。委内瑞拉还处于十字路口。

        要么在玻利瓦尔过程中有一个革命突破,响应右派的攻击,但也从社会成果、国有化和工人控制方面,处理经济的基本结构。这涉及促进民主和群众动员。无论是国家资本主义的计划,还是该政权的波拿巴的特征,同该政权的内部官僚机构结合,将扼杀该进程。可能有类似国有化或社会援助这样的积极措施,但这一进程的一般步伐,显示出一系列令人担忧的迹象。

        至于古巴,它占有特殊的位置,值得在我们的讨论中作更彻底的处理,它仍然是美国的目标,需要我们反对帝国主义的积极作为。

        但除了这些政治分类外,在拉丁美洲存在群众斗争和帝国主义之间两极分化的动态。社会和政治的紧张局势有更加尖锐的性质。在过去的时期,这个大陆高度积累了社会反抗和革命经验。其不平均和联合的发展,可能创造工农和土著民族联盟的条件,争取他们的基本权利,是一个反资本主义的、彻底的或革命民族主义的反帝联盟。

 

 (五)亚洲是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在那里,苏联的崩溃有特别深刻的后果,即把冷战期间建立的联盟解冻

        北京显示其雄心,而从斯里兰卡到阿富汗,新德里起着日益增长的政治和军事作用,并进一步动摇巴基斯坦。整个地区已进入了一个地缘政治的动荡阶段,有利于军国主义民族主义的兴起,例如在日本,也助长种族间紧张关系和宗教原教旨主义。地区和世界大国(美国、日本、中国、印度等)之间的力量关系悬而未决。有一个新的危机弧形带出现,从朝鲜半岛伸展到阿富汗和中亚,穿过棉兰老岛或斯里兰卡,潜在的战争地点倍增,而几个有关国家(美国,中国,印度,巴基斯坦,某种程度的北朝鲜,和明天的日本?)拥有核武器。在此背景下,从迪戈加西亚到冲绳,美帝国主义正在加强其基地,从而让它有更普遍的存在和行动的可能性,比如在菲律宾(尤其是棉兰老岛)。

        在全球范围内,亚洲比其它地区更能抵抗目前的经济危机,其平均增长率仍然较高。但是这不应该掩盖国家之间差异,不应该掩盖资产阶级和一些中等阶层的富裕,同千百万工人农民遭受的过度剥削对比,造成了尖锐的社会紧张局势。自1997年金融危机以来,普通民众的社会和环境权利遭受了一系列有累积影响的攻击。一些国家正在经历严重的体制和社会危机,如泰国或菲律宾。

        民众的抵抗和反应能力,根据具体情况是非常不平均的。一些国家的左翼力量,起初薄弱,最近发生了重大和令人鼓舞的发展(巴基斯坦,马来西亚等)。但在其它国家,较大的势力仍然分歧,如印度或菲律宾。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一直无法克服分裂的状态(印度尼西亚),而其它地方有必要在阶级独立的基础上重建政治和工会运动(泰国,中国)。但是,除了这种情况的多样性,该地区政治联合的社会运动之间的连接已经大为加强了,这些连接有:团结的认定,反帝和反战运动,农民和其它劳工对新自由主义政策的抵抗,取消债务的要求和对粮食主权的尊重,联合社会需求的斗争,民主权利和对生态危机的回应。这些局域网络的加强及其同世界运动的融合,构成了今后斗争的支持点。

 

(六)同时,非洲仍然是受到资本主义全球化和全球危机影响破坏的大陆。

        气候危机和粮食危机尤其严重。通过帝国主义国际机构,如世界贸易组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实施了几十年的结构调整政策(国家经济部门的私有化,市场自由化,出口和还债优先),非洲仍然依赖对中心国家的农产品,能源和矿物原料的出口。这就是它受到这些国家需求下降的冲击的缘故。尽管中国的需求很大,增长从2007年的9%下降到2008年的5.1%,和2009年的1%。

        伴随着经济增长率下降的,是这个大陆身上的食品危机重担,食品危机则是食品价格上涨造成的。大众阶层被帝国主义资本家和地方资产阶级排除在增长成果的分享之外,他们的情况进一步恶化:较低的实际工资,难以获得肥沃土地,数以万计的所谓“部族的”或“宗教的”新殖民主义战争的受害者,青年失业,对妇女的暴力,与气候变暖有关的自然灾害。该新自由主义暴力在各个国家产生了一个民众动员的动力。反对高昂生活费用的斗争,争取获得饮用水,电力,卫生和受教育的权利,这些标志着非洲的社会和政治生活。在这个过程中,积极分子和各组织中间支持一个社会主义替代方案的人,超越不同传统,进行联合工作,是迫在眉睫的。在北非,近年来出现了倍增的社会斗争,起因是欧盟的欲望,想要把这些国家用作其后院。

 

(七)欧洲是帝国主义链里最薄弱的环节

        危机削弱了欧洲联盟。它表明欧洲治理结构上的无能:欧洲预算极度虚弱 --- 不到1--- 没有欧洲的工业政策,没有债务的机构,没有欧洲社会政策。根据每个国家在全球经济和分工中的地位,“分散动态”是非常明显的。英国有金融实力,德国有其工业设备产品,法国有基于国家工业的专业,比如核电,武器,航空和运输。因此,远非“为欧洲资本主义创造欧洲集团”,大公司把其资本技术与其它全球性集团合起来,使国家之间的竞争加剧。爆炸的债务对欧洲的打击特别深刻,希腊的危机和西班牙及葡萄牙的弱点表明了这一点。东欧国家也受到经济危机影响,加深了其发展的不平等,加深了他们的赤字和依赖性,尤其是对德国依赖。

        在一个日益强大的全球竞争的背景下,为了弥补这个弱点,欧洲资产阶级必须打破仍然是欧洲社会模式的东西。因此,他们攻击民主自由,特别是移民的权利。但这些攻击并没有机械自动地导致社会抵抗以及劳工和反资本主义运动的发展。

        有社会抵抗,但不是在攻击的水平上。在20世纪30年代,在危机和社会政治反应之间有一时间差。我们可以说:等等,在这个阶段,没有一般的社会斗争。

        但在右翼,经济危机提出了统治阶级的代表权问题。这也侵蚀着传统的资产阶级政党的社会基础,引起内部的紧张和矛盾,有利于民粹主义或法西斯政党的出现,这一危机已经削弱了传统的右翼。

        但是,它也削弱了传统的左派,从根本上说,左派应对危机的政策同右翼没有什么不同。这场危机并没有导致社会民主党派转向左翼。它加深了他们的社会自由主义的适应过程。社会民主党保持同劳工运动的历史和现实的社会政治关系,但它同政府和资本主义结合最密切。它可能会受益于选举钟摆的新摆动,但它正在经历一个机体的衰弱和因危机而突出的新自由主义社会变革。在东欧,在斯大林主义的破坏后,工人运动仍未复苏。资本主义在这些国家的恢复已经恶化了数百万人民的生活条件。在2008年,因欧洲主要信托的作用,把生产源分包的做法是严重的打击。到处有新形式的劳工运动组织兴起,它们同源于斯大林主义的旧国家机器不相干,但它们正在起步。这也是小型反资本主义团体或组织的情况。

        因此,统治阶级的利润操纵不在于右翼党派的力量,而是在于左翼的衰弱及其支持资本主义制度的政策。

        对这种形势的观察,也使我们对工人运动重组过程进行冷静的评估。这种双重领导危机 --- 右翼和传统的左派 --- 为新左翼政治组织开辟空间。但这些空间更多的是,旧的左翼传统政治组织向右转化的产物,而非阶级斗争的新兴起。这必须要我们去抓住机会,但也要懂得,在这些空间中,在反资本主义者和左翼改革派,后斯大林主义者,左翼生态学家之间,有政治斗争的需要。因此,我们自己的干预和我们政治反应重要。

 

(八)围绕反资本主义的和生态社会主义的反应,需要一个政治斗争

(一)通过一个紧急方案,提出立即的反资本主义要求:拒绝裁员,减少工作时间,增加工资,捍卫延长或创建公共服务及社会保障和教育系统。

        在世界上,工人阶级从来没有这么庞大过,但它在社会和政治上是四分五裂的。有必要围绕基本要求重组反对危机的社会斗争,特别是通过统一的行动政治和统一战线,重组工会组织和社会运动。

(二)有必要推行挑战利润逻辑的财富分配,取回近几十年来资本从雇工身上剥去的附加值,优先考虑社会就业需求,健康,教育,合理收入,休闲 --- 以及干预资本主义的财产...因此,为这些社会需求的预算筹集资金,必须从根本上质疑帝国主义强行的结构性调整政策,这意味着对资本征税和把对银行部门的公共拨款置于工人的控制下。在一系列受危机影响的部门,出现了生产和公司管理的重新启动,如阿根廷或委内瑞拉的控制经验。这些经验值得推广。在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自然资源的集体所有权是一个根本要求。

        这个反资本主义方案还是生态社会主义的。特别是面对气候变化,它意味着,一个倘佯在新城市规划上的新政策,一个交通政策,一个有利于可再生能源之能源部门的改组,一个所有经济分支的重组。中期和长期的这些选择同利润动机和资本主义竞争是不兼容的。它们(这些选择)会卷入民主的辩论和决定,在计划协调的经济背景中,这些决定由工人和民众控制,民众的控制就会提出公共和社会经费问题,提出同地方民众的需求相应的生产选择问题。

        在这个情况下,人民控制和民主的问题是中心。

(三)在危机面前,我们都知道,更因为这场危机是经济和生态危机的组合,我们的反应不能被减到只有需求的复苏和金融市场的运作改革,一句话,减到凯恩斯方案。一个全面的改造是必要的。

(四)最后,这些方案也必须被视为工人管理任务的一个方面。我们没有在所有国家都面临这个问题,但是在出现这种情形的地方,捍卫这个方案,同支持或参与资本主义经济管理的政府机构是不相容的。这是一个关键的战略问题。在受控制的国家,民族和人民主权的问题和争取制宪议会的斗争,必须与争取民众反资本主义政府的需求相结合。

 

        总括来说,这场危机再现了制度的历史局限性。另外,有必要超越斗争的循环,在该制度的政治思想危机的后果上建立反资本主义势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落入灾变论。不存在资本主义不能摆脱困境的情况。该制度可带着危机生存和运行,但生态,社会和人类的代价会很高。这正是应受到谴责的地方,在满足社会的需求方面,它有结构上的无能,正是这种无能,把一个社会经济制度的改变,以及同资本主义决裂的需要提上了议程。

        在社会主义视野上的辩论是最重要的。不推翻剥削和压迫的资本主义制度,没有生产数据的集体所有制,就没有出路。但这场运动并不会简单地从该制度的矛盾中产生 --- 要推翻这个制度,在国家,区域和国际范围内,我们需要一个特别的革命动员,而首要的是,在觉悟,组织和领导上有一个可信的替代方案。这是历史和现实的,是将要实现的,而且我们将在其中充分发挥作用。

 

-洛朗卡·拉索是工会活动家和反资本主义新党(the New Anti-capitalist Party)全国领导层和第四国际政治局成员。曾任第四国际法国支部政治局的成员(LCR,第四国际法国支部)。